莱卡

【康正】1/6

咸鱼了一整个国庆也没咸鱼出什么东西来_(:з」∠)_

设定大概是告白之前

我又糟蹋了一个好梗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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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正广的时候,他正躲在公园的,抱着双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他的裤腿上沾了沙子,看起来脏兮兮的。

    “……正广?”

      大概也没想到会被找到,他的背猛地挺直了,转过来的脸上带着手足无措的慌张。

    “康,康介哥……”从表情来看,康介大概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榜单中的前几名。

      唔……也许是Top1也说不定。

    “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外面,会被警察叫去教育的哦?”康介微微皱眉——半夜十一点半,对于任何中学生来说都算得上是夜不归宿。

      他的语气里没有责备,但听到这句话的正广低下了头。

    “对不起,让康介哥担心了……我这就回家。”

      少年的身影啪嗒啪嗒着跑远了,康介掏出烟盒,悠悠地点燃了其中一支。

      你见过流浪猫么?哪怕被玻璃刺伤了爪子,也会匆匆从你身边逃开,不给你任何顺毛的机会。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他还没有放下戒备,因为对它来说,你还是个陌生人。

      还在燃烧的烟头被扔在地上用脚碾碎,月光下的他昂起头,捏紧了拳头。


      大概五天前就是这样。

      正广虽然还是会来家里,但经常开小差,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努力地想要表现的和平常无异,但一会不小心把窗帘整个扯了下来,一会还要把洗碗精倒进煮了一半的味增汤里,差点让他们全体食物中毒。

    “你想不想去太空旅行?”这么下去可不行啊,康介不得不随时说一些话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呼……还好说的及时,正广放下了手中的盐罐——他刚才正打算一整个放进去。

    “听说在那里的话,因为脱离了重力,体重会变成原先的六分之一哦。”

    “真的嘛——康介哥你懂的好多……”

     又是这样,在还没有得到答案前就先自我否定,说着说着就自顾自地低下头,把双手别在身后,像个犯错误的学生。

    “宇宙旅行什么的……我不行啦。”

      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总是在一个劲的道歉。

      他伸出一半的手顿住了,在空中停留了大概一秒,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没有的事。”康介站起来,语气中没了刚才热情。正广大概也注意到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的有些生气,或者仅仅是不爽而已。

    “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个词。”他有些固执地甩出了这一句,再也没了下文。

      想反驳什么?这一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楼梯上蹲了十分钟左右,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还有妈妈慵懒的招呼。

    “欢迎下次再来哦,客人~”

      又把客人带到家里来了啊……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不得不四处游荡,然后被康介哥发现——

      正广躲在楼梯下,安静地听着脚步声从自己头上路过,渐渐远去。决定再等十分钟,等房间里的灯全灭了,他才掏出钥匙,闪身进了屋。

      月光从落地窗里倾泻进来,照在桌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瓶上,电视机摸上去还是热的,他喜欢的特摄片整整齐齐地码成一堆——谢天谢地,他们没有疯狂到四处“播种”。

      算了,比预计要好多了。他先是尽量放轻手脚把房间收拾干净,把那个女人的药放在桌上明显的位置,又贴了张“记得吃药!!!”的标签,才带着满身的疲惫把自己甩到了床上。

      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每天活着就是为了迎接死亡……这样的日子,到底还会持续多久呢?

    “听说在那里的话,因为脱离了重力,体重会变成原先的六分之一哦。”他想起了那个人说过的话。

      如果真的能够实现的话,是连他怀抱着的那份疲惫和不安,也会变成六分之一呢?




      正广从来没想过康介居然固执到这个地步,他们居然真的开始讨论“太空旅行”的计划。

      哦,得先说明一下,太空旅行显然是不可能的,按照那个男人的说法就是“那么就到尽可能高一点的地方吧!”

      只要足够高,就能挣脱加在自己身上的,重力的锁链了吧?

      无数的商讨之后,目标是港口那座红色的高塔,高三百米左右,从远处看仿佛一根柱子,直直地插入天空伸进云层。

      这是他们目前能够去的,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他们打算前一天晚上就爬上去,这样第二天一大早还能看到日出。

      支仓在旅行前一晚掉了链子,是彩音姐打了电话,从话筒那头都能听到他那浓重的鼻音和咳嗽,而健介在听到消息后丢下一句“祝你们旅途愉快”后一溜烟地跑出了家,留下面面相觑的正广和康介。

    “没办法,就这么去吧。”

      三百米,三百米,三百……站在塔下才感觉到这个听起来不算什么的高度居然有这么高。正广看到那一圈一圈螺旋上升的阶梯,一时间有些腿软。

      他应该不恐高……吧?

      两小时过后,正广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相当离谱——可能还没等他恐高,就已经倒在向上延伸的,似乎还有无数的台阶上。双腿灌了铅般的沉重,抬起一公分都要使出浑身解数,汗水已经浸透他穿在里面的背心,粘在身上怪不舒服。

      可是那个男人一直沉默地走在前面,几乎没有回过头。仅剩的自尊心让他实在说不出“我走不动了”这种丧气话,只能咬着牙跟上。

      如果连这些都无法克服的话,是没有办法走到他的身边的。




    “哥哥,势多川两天没来学校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在晚饭的餐桌上,健介咬着筷子面露忧色。

     不说他也知道,身为老师,班上谁缺席了黑板上一目了然。

      可是为什么?他问过班主任,也只是得到了“势多川说家里有人生病啦”,这样近似敷衍的回答。

      那,他最近的状态又该怎么解释?

      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只剩滤嘴的烟头——平时总是正广走过来,一边清理烟灰缸一边皱着眉头提醒他戒烟戒酒。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躲在公园里的正广。借着不太明亮的光线,他看到了正广有些发红的眼圈,和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痕。

     “哥哥?现在都半夜了你要去哪——”

      又有人来敲门了,一下一下杂乱无章,还伴随着奇怪的叫喊。

      正广没有撒谎。妈妈这几天得了重感冒,瘫在家里高烧不退。工作自然是吹了,而他也无法把一个这样的病人单独留在家里,于是向班主任请了假。

      但最近并非那么太平。

      每到半夜,老有喝醉了的客人找上门来,一边咚咚地敲家里的门,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着他妈妈的名字。

       他蹲在客厅的角落死死地捂住脑袋,要不是周围人烟稀少,大多数人都搬走了,不用想也会知道一个酒鬼能把事情闹得多大。
      
       谁都好,快来结束这一切吧——
 
      “什,什么,你是谁——”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然后再没了声息。

      死一般的寂静,就像楼上有人咚地一声把一只靴子丢在地上,你竖起耳朵屏住呼吸等待着迟迟不来的第二只。

      又是敲门声,但这次不再是砸门,而是冷静地敲门,一次三下,两秒一组。

      正广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打开了房门。

      是康介,大概是走的匆忙,他还没换下身上的衬衫和领带,在他脚下一个前仰后合,浑身散发酒气的中年男人躺在围栏上,已经不省人事了。

      沐浴着月光,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站在这里的是从前的那个熊杀老师。

      他挑了挑眉,眼里闪烁着清冷的光:“这就是你一直躲着我的理由,嗯?”

      被发现了。正广别过头,沿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此弱小,无力,不中用的他,没有资格去当眼前这个男人的小弟。

      沉默对峙最终还是由先攻的一方打破了。

      康介长叹一声,伸出手弹了弹正广的额头:“开门之前先确认一下身份啊笨蛋。”

      避重就轻,这是他的让步。

      他扶起已经烂醉的男人,回过头看了正广一眼,很笃定的语气:“他不会再过来了。”

    “还有,我随时都愿意听。”

      门重新合上了,靠在门上的正广,捂着额头和眼睛,任凭晶莹的东西从他脸上滴落。




      夜晚驱走了白天里叫嚣的紫外线,海风夹杂着水汽迎面扑来,让正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海边果然还是有点凉啊。”这些细节当然没有逃过康介的视线,他脱下外套,披在正广的肩上。“别着凉了,我可不想再把你背下去。”

      这成功得堵住了正广的嘴。

      最后的那段距离,正广实在是爬不动了,坐在台阶上汗流浃背地大口喘气,掏出水壶咕咚咕咚大口下去,透明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

     但是那句话,他还是死死地憋在嘴里。

      康介静静地看着,托着下巴思索了几秒,走到正广面前蹲了下来,扭头看向他:“上来吧。”

    “康,康介哥——”

    “少废话。”

      单调的脚步声在一圈又一圈的台阶上回荡,正广加上他们的行李,少说也有将近一百来斤,但康介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吃力的神色,甚至有些游刃有余。

    “那个人是谁?”

    “……妈妈的客人。”正广靠在他的背上,闷闷地回答。

    “他经常来?”

    “不,只是妈妈最近生病了,没有去上班。”

    “为什么不跟我说?”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忿忿。“你是我的小弟,知道这些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对话到这里进行不下去了,直到塔顶,他们都还在尴尬的沉默中。

     所幸塔楼的顶部有一个小小的厨房,他们才不至于面对着一堆冷冻食品长吁短叹。肉和蔬菜在锅里咕咚咕咚地响,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屋子里添加了不少人气。

      那个喷嚏像是一个转折,原本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堵墙,微妙地碎裂了。

     抚摸着肩上的外套,正广愣了愣,第一反映居然是凑上去闻了闻。

    “康介哥的味道……”

      几秒后他才意识到康介还盯着他,立马羞红了脸,胡乱地挥舞双手想要否认刚才的失态。

    “我……我……不……那个……”

      真情流露呢。

    “你啊……”这个动作让康介哑然失笑,他伸出手揉了揉正广的头发,把他拉入自己的怀中。“就是太逞强了,偶尔对我撒撒娇也好嘛。”

     哈,结果反而像是自己在撒娇一样。

    太过坚强的小孩在摔倒了之后自己能够冷静地爬起来,却会在被心疼的时候号啕大哭。

    “……我明白了。”

      近三百米的高度似乎把他们和人间隔离开来,他们抓着扶手,俯视身下明明灭灭的灯火。

    “今天的月色啊,好像是近来最美的一次了。”



      为了看日出,他们早早地就被闹钟闹醒了。太阳还没升起,远处的天空才刚刚露出鱼肚白。

    “啊……宁愿依赖闹钟也不愿意依赖我吗——”

    “康介哥请你正常一点。”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景色之一,从遥远的海平线上,一个鸡蛋大小的橘红色钻了出来。海鸥的啼叫带回了风的吹拂,有点淡淡的咸味。大大小小的船发出响亮的汽笛声,在红与蓝交接之际驶离港口,去往他们心目中的大海。

      他们久久地眺望着海的另一边,没有任何交流。

      太空旅行什么的,虽然是骗小孩子的把戏,但他的想法,也差不多暴露了吧?三百米时远远不够的,但足以把其他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手中,是一只有些冰凉的手。

      康介的瞳孔微微一缩,抬头看向他身边的人。正广低着头,声线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可以吗?就……就一会。”

      没有回答,那只手被温柔地回握住,一点一点包裹在温暖的大手中。

      没有未来,我就成为你的未来。没有希望,他就给他希望。

      真想让时间就此停留,不要离去啊。

      在最上层的不起眼的墙壁的一角,有一道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不知道用什么刻下的笔迹。

     “就算只有重力变成六分之一,剩下那的六分之五的不安和悲伤,就由我来承担吧。”

End.

继续咸鱼(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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