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卡

【康正】ボロボロだけど

慎入be

想写个帅气的正广(结果emmmmm

想要更多的康正粮粮粮粮粮(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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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学期总是去的快,来的也快。毕业生一批一批地离开,这所高中在经历了漫长的休息之后,马上又要撸起袖子,迎来新一期的入学生。

      年轻的老师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他看起来和那些死板的老头子不太一样,光是那头金发就已经够扎眼了。

      他转身朝着底下的学生们友好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是新来的实习数学老师,希望今后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我叫做势多川正广,请多多指教啦。”

    “势多川老师原来这么年轻啊!”办公室里,坐在他邻桌的女老师有些惊讶地捂住了嘴。

     这也怪不得她,如果不是身上那身西装,把眼前这个人换上校服往学生级一丢,绝对是最好的隐蔽。

    “我听说你曾是这里的学生?”她忍不住有些好奇。

    “是!”他回答得有板有眼。“对这里充满了怀念,还是忍不住回来了。”

     这是任何一位老师都不会拒绝的赞美,对他们这份职业的最高评价莫过如此。

     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学生的老师,又会是什么样的呢?她心底里暗暗羡慕。

    “那你的老师一定感到十分高兴吧!”

    “嗯……大概吧。”

      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新老师会和其他刚来的新人一样兴高采烈地对着自己过去的老师品头论足,哪怕是恶言恶语,她都能够理解。

      但正广像是不太愿意过多地讨论这个话题,不留痕迹地避开了接触。

      她还想问点什么,但上课铃已经响了。





      只有在早上,闹钟才有最强的存在感。在不眠不休吵闹了五分钟后,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被一脚踢下了床头柜。

      正广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他的身边空无一人,一包香烟放在床头柜上,已经抽了一大半。

      戒烟这件事,他提起过很多次,不过最后总是不了了之。那个男人时而叫嚣“香烟和美酒是男人的生命啊!”,时而像个不完全的戒毒者那样抱着他,轻声恳求。

    “一根,就一根……”

      明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拿他毫无办法的。

      太坏了。

      从洗漱台那里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的干呕。他被吓了一大跳,来不及穿上上衣,光着上身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楼。

    “没事吧康介哥?”

     大柴康介正仰起头,让漱口水在喉咙里卡了几秒钟,然后低下头吐掉。

    “啊……刷牙的时候不小心把漱口水喝进去了……”牙刷在泡沫的辅助下在嘴里横冲直撞,他整理了下散乱的刘海,回答得含含糊糊。“正广你醒了啊?”

     在看清正广的造型之后,刚才还惺忪的睡眼突然亮了起来。正广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看到自己胸前的两点。

     他赶忙捂住胸:“……喂喂你在看哪里啦!”

    “别那么害羞嘛!都是我的妻子了。”年轻的老流氓放下水杯,倚在洗漱台上,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昨天晚上你——”

    “我去穿衣服了!”不听不听不听,正广气鼓鼓地上了楼。

      在正广合上卧室门的那一瞬间,康正的微笑就保持不住了。在他跑进厕所不到三秒,压抑过的呕吐声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天空是阴沉的,只是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了。





    “势多川老师过目不忘呢!”

      这句话不到一周就以高压电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年级,并且很快达成共识。

      尽管不是班主任,却能够准确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爱好和做错的题目(当然他们希望后者永远都不要被记起)。

      而且很会察言观色,在最热的夏天请学生吃冰棍,和他们一起打扫卫生,完全不会给人老师的架子,这让学生间的好评率直线上升。

      合理的计划,超高效率的执行……周围的老师都在开玩笑,说幸好势多川除了数学其他的地方都是笨蛋,而且不能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不然他们早就失业了。

      所以理所应当的,他收到了无数的情书。它们被装在粉红色的小信封里,封面上的字迹娟秀如水。

    “老师,我,我喜欢……”

      当然也不乏现在这种当面告白的勇者,趁着下午放学之后,逮着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办公室。

    “能收到这封信,老师真的很开心。”正广把信封搁在桌上,心平气和地看向面前满脸绯红,不安地抓着下摆的女生。

    “但是我不能接受它。”

      他从衣领里掏出一条链子,链子很细,如果不刻意观察的话几乎看不出来,一枚银色戒指挂在项链的那头,微微反光。

     “虽然那个人很笨,买错了尺寸……”

      正广垂下眸子,露出了沉溺的神情。

    “不过老师我啊,已经结婚了哦。”





       康介哥最近好像没什么精神啊……正广合上落地窗,听见雨点爆豆般地砸在窗口的玻璃上。灶台上的火还开着,砂锅里传出咕咕的气泡声,排骨的清香。

       一边说着“哈哈哈真的吗”,一边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是因为老师的压力不能让学生知道吗?

      那个人啊,总是一声不吭地扛下那么多,总觉得自己什么问题都能够解决。

      可是转念一想,其实自己也是这样吧?这么想的话,好像也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他无法反驳自己的这个想法,只能气鼓鼓地把土豆切得震天响。

      唉,原本还偷偷地跟拉面馆里的师傅学了炖排骨,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

     “我回来了——”门恰好开了,健介那喉咙里藏了太阳的桑音先于人一步传了进来。

     “咦,这不是哥哥的伞吗?不会又忘了带吧?”这句话让正广心里一惊。

      他突然想起,记忆里康介出门的时候,好像确实没有带伞……他跑出厨房,一眼看到健介手中那把属于康介的黑色雨伞。

      “三十分钟后记得帮我关火!”

     “诶——”

       正广抓起雨伞,想也不想就冲进了雨里。





    “发——现你啦!”

      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了正广的脖子,一头熟悉的黑发占据了他的大部分视野。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呼吸变的十分急促。但惊讶只持续了半秒不到,正广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把手放在额头上,做了个望远的动作。

    “在哪呢在哪呢,我看不到身高一米七五以下的人哦——”

    “喂喂!”大柴健介气的跳脚。“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食堂里人来人往,餐盘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真是的,公司离这里好远哦。”健介用筷子戳了戳餐盘里硬邦邦的米饭,忍不住小声抱怨。“以后就不一定还能这样在一起吃午饭了——”

    “这不挺好的嘛。”支仓麻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亲了亲健介的头发。“这样就是我和健介的二人世界了。”

    “是是是……”

      正广托着腮,恰到好处地送上两声干呕。

    “哦——”健介咬着筷子,把正广上下打量了个遍,然后发出不明所以的感慨。

    “怎么了?”

      他嘿嘿笑了几声:“不看头发的话还是有几分老师的样子嘛!势多川老师!”

      啊啊,这一头昭告天下“我学坏了”的金发……

    “嘛,姑且跟校长说是天生的,结果真的蒙混过关了——”正广打开便当盒子夹起一颗虾球放进嘴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午休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了。

    “看你这样子我就放心啦。”健介端着被扫荡精光的餐盘,施施然站起来。“我原以为——”

      啪嗒,支仓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健介。”他心平气和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筷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会变笨的。”

    “诶我怎么没听说过而且我吃完了——”

    “那就顺便帮我把餐盘拿过去吧。”支仓笑得温和。“我有话对势多川说。”

      放餐盘的地方离这有着相当的距离,很快这张桌子只剩下他们两个。

    “从家里跑出来躲到这种地方真是辛苦了啊。”刚才温柔的语气一扫而光,现在的支仓,竖起了身上所有的刺。“先说好。”

    “就算再怎么像,健介是我的。”

     过了半晌,正广的目光像是从某个很远的地方收回,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不一样。”他说的很笃定,但声音很轻,又像是喃喃自语。






      白光闪过,接着轰隆一声,闷雷炸裂在他的头顶。

    “大柴老师?刚才好像突然晕倒了,被老师们送去医院了呢。”这是办公室其他老师的回答。

     碍事的雨伞被收了起来,正广只是一味地向前狂奔,雨水打在他的头,顺着脸颊滑入脖颈,但他不敢停下来。

     是从什么开始的呢?一直以来的不安,终于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显露出来,一刀刺入他的心脏。

    “正广毕业了之后打算做什么呢?”他记得某个午后的休息时间,躺在沙发上写教案的康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自从上午收到那份邮件之后,他就一直有些怪怪的。正广说不出来具体的地方,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诶……没怎么想过。”只是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老实回答是这样。

     风铃发出悦耳的叮铃声,窗帘被掀起一小半,可以看见窗外的大太阳。

    “既然你做饭那么好吃,当个家庭主妇就可以啦。”又来了,这种大男子主义式的发言。

    “拒——绝——”正广双手交叉,拼命比了个拒绝的手势,小声嘟囔。“我才不要当康介哥身上的寄生虫。”

    “不是寄生而是共生啊你这家伙。”那双大手习惯性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想过当老师吗?”

      这个提议正广歪了歪头,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他身上有什么适合当老师的气质吗?太过乖巧,将来会受学生欺负的吧?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疑惑的问题,慢慢地总能得到回答。”没来由的,康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正广抬起眼睛,等待着可能的下文。

    “……没什么。”他笑嘻嘻地收回话头,翻了个身。

    “没什么啦。”

     一定是那个时候……他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在红灯的最后几秒跑过了斑马线,闪烁着红十字led灯的医院大楼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了。

     求求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剧烈的运动让他大脑缺氧,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他的体温在持续升高。医院已经很近了,却又似乎永远也跑不到头。

     就算到了医院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不能停,不敢停,只有在路上,只有继续奔跑下去,他才不会被身后的恐惧追上。







     “势多川老师,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觉得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合上校长室的门,正广有些恍惚地回到了办公室。办公室空无一人,他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力气正从自己虚脱的身体里溜走。

      他被投诉了,因为学生们知道了他不堪回首的过去,各种谣言开始在年级里流传。

     “原来势多川老师原来是不良少年哦……”

     “诶,那不是大事不好了吗——”

     “肯定是托了关系走后门才进来的吧?啧啧……”

     “办事效率那么高,难道……”

      这些声音在他走过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音量。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谣言的结果,就是不知道是谁,往校长信箱丢了一封举报信,言辞辛辣地指责学校“不务正业”“竟然聘用不良少年”“将教育事业视作儿戏”……置身于这样的舆论中,没有人能够坐视不管。

    “我会去跟学生解释的。”

      只能硬着头皮这么说了。

      老师这份工作,到底需要承担多大的压力呢?升学率的要求,学生的抱怨,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仿佛深不见底的水潭将他淹没。

      所以那个男人,是怎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从胃炎,胃溃疡,胃穿孔,到最后的胃癌的呢?

      正广没有赶上最后一面,他闯进医院的时候,康介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一天一夜,他都守在亮着红灯的大门,手指纠结在一起,不断地做些祈祷的手势。

      灯灭了,他支撑起疲惫到临界点的身躯,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医生。

      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给身后的担架让出了空间。担架上的人被白布盖住了脸,凸起所描绘出的轮廓,就是他最后的模样。

      胃病患者忌烟、酒、浓茶、咖啡、可乐及一切刺激胃的食物。前面两个看得他眼睛发涩,突如其来的晕眩让他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半天回不过神。

      他想起了那封邮件,猛地跑回家翻出来的时候,只是开头他就看不下去了,躺在地上发出含糊的吼叫,像受伤了的野兽。

     “亲爱的大柴康介先生,你的病情已经确诊——”

      在他的葬礼上,正广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流程一步一步走完。他突然觉得有种不足为道的讽刺,原来人类真的这么脆弱吗?他的英雄,原来也不是无坚不摧的吗?

      只是在别人递上纸巾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噗漱泪下。春天到了,他所熟悉的街道里,再无那个人的身影。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从里面抽出一只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不知不觉,他也染上了烟瘾,看着逐渐变长的烟灰,思绪会慢慢沉淀下来。

      人总是要死的,为此感到悲伤什么的……不是很奇怪吗?

      为什么要躲着健介?只是……只是无法面对一张越来越像他的脸。

      空旷的操场上方,火一样的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几乎快要溢满出来。

    “康介……哥。”






     “上课之前,我有话要说。”

       原本喧闹的教室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眼里是各种复杂的神情。

     “像大家所想的那样,我之前确实是个不良少年。染发,戴耳环,打架……能做的事我都做过了。”

      人群小小的骚动了一下,但立马被接下来的话压制住了。

     “但,那是以前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因为啊,盲目的,冲动地,消极地活着不行的。

      他微微顿了顿,双手撑着讲台,昂起头俯视下面的学生。

    “从前有个人告诉我,如果你和朋友吵架了,就算他马上就要走开,也要拉住他的手,揪住他的前襟问他有什么不满。然后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

    “我也想痛扁过去那个不争气的我!想揪着他的领子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那终究已经过去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昂:  “我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所以只有活的更好,才能昂首挺胸地面对过去的自己。”

   “因为过去否认现在的我,你们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他想说的已经说完了,现在再怎么后悔,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起先只是一个人,然后慢慢地,就像被点燃了一般,学生们自发地鼓起掌来,有的还站起来大叫“太酷了”“不愧是不良少年老师”。

     他站在掌声里大口喘气,有些不知所措。他赌对了,但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想要站在你面前,大声说你的努力其实都没有白费。

     快说出口吧,快化作声音吧,就像那天他握住康介冰凉的手,双肩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哀求。

    “……你再多说些话吧。”

     你总说我不懂人生世故,只是此刻,哪怕一会也好,让我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






     早晨空气很清新。

     因为在春假,路上的学生很多,大多三两成群,叽叽喳喳地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收回目光,对着花店的店员竖起一根手指:“一束桔梗。”

     店员有些迟疑地又重复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也不再多说,转身去了店里。

     绿灯亮了,街上重新变的热闹起来。跑车擦过路边的花坛,带着散落的花瓣绝尘而去。

     共生关系已经不存在了,没有人再会为他遮风挡雨。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天,如果他能见到的话,自己也一定早就准备好了,更多地,更好地,把那句话说出口。

     风吹起了他的头发,粉红色的花瓣漂浮在空中,像是永远也不会落地。

     只剩他一人,独自垂首,不论时日。

end.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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